儚すぎる光

他的星星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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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J/ABO】狼骸鸦骨 34-38

-速度70迈,心情是进度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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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浓烟顺风扑来,呛得金基仁不停咳嗽,眼睛酸涩得厉害,眼泪止不住地流着。被一阵阵爆炸震得发软的双腿慢慢恢复了力量,金基仁扶着天台栏杆俯身望去,远处的人群模模糊糊,在焦土和黑红的火里四散奔逃,像一群被天降的烟花屑破坏巢穴的蚂蚁。

  “别看了,走吧。”李民晧从背后拍拍他的肩膀,他的声音出奇地冷。金基仁回头,发现他露出了从没见过的阴鸷的神情。

  “腿软就扶着我走。”李民晧不耐烦地催促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在有限的接触时间里金基仁对这位情报组组长的印象只有,他除了和姜赞镕共事以外都挺吊儿郎当的。在他们刚到达东郡的时候他甚至兴致盎然地拖着两个小家伙去喝酒,最后以被姜赞镕派来的的副组长一边夹一个拖回酒店告终……被夹在他胳膊底下的时候李民晧和孙雨铉还在交流那杯伏特加的口味。

  ——希望那个替他们买了单的副组长平安无事。

  现在李民晧侧脸的表情堪称坚硬,金基仁也很少见他这么锁紧眉头一副真的有在思考的样子。他的语气还算平静,然而略显踉跄的脚步还是暴露了他的慌张。

  剧院一楼大厅只剩下媒体记者和一些受邀市民,眼下要么在惊慌中试图离开,要么兴奋地带着话筒摄像机打算冲往第一案发现场——都被及时赶到的安保人员拦住了。

  至于李相赫姜赞镕什么的,不如说,和军部有关的人已经都撤得干干净净了。李民晧只瞥了两眼剧院就不再停留,带着金基仁往外走。

  但他周身的气压比方才低了十倍有余。金基仁识趣地没发问,在心里祈祷孙雨铉成功抽身,最好不要因为什么奇怪的个人英雄主义而头脑过热。

  毕竟孙雨铉什么都不知道……原本是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们俩没事。”在坐上那辆旧越野的时候,李民晧蓦地开口。他捅了好几次才把车钥匙正确地捅进锁孔里,然后他狠狠地踩下油门,“我的人接到他们了,会在姜组长的安全屋等我们。”

  不等金基仁试探,他就自嘲般地笑笑:“这下全完了,我还得谢谢他们只弄了姜组长,没理我这种无名小卒。”

 

 

  情报组实际上受姜赞镕控制这件事,在许多高层眼里都不是个秘密。就算是很多一般工作人员、低等士兵看来,也很难相信做派豪放得过分、仿佛去酒馆一趟就能吐露八十年绝密情报的李民晧能一手掌管这么危险的机关。和他比起来,隔壁联络组的姜赞镕不苟言笑日理万机,放到这个位置上才显得合理多了。

  再加上他们两个关系亲近得时常同进同出,不能不让人怀疑权力的交叉问题,甚至还有李组长实为姜组长情人、公私上都暗通款曲的传言。

  ——关于这点李民晧还是挺冤的,他只是懒得开车蹭姜赞镕的车上下班而已。当然他们在车里也会干一些不能外传的事……比如汇报一下情报组收获、安排新任务之类的。外界怀疑他是傀儡也就罢了,情人一说,总让李民晧不愉快地联想到那都是自己外貌引起的偏见。

  也是,当初姜赞镕在肃边遇见李民晧的时候,还以为那块的地下组织丧心病狂,连初中生都派来押军火了呢。

 

  ——姜赞镕会死吗?

  李民晧面无表情地一路超车,一个大转弯甩掉两辆尾随的轿车。

  暂时是一定死不了,短时间内死亡的可能性也不大。李民晧一边瞟着后视镜一边想,他现在同时是两个人的眼中钉,也是互相的掣肘。

  但是等这件事淡出大众视野,他就变成了一颗弃子。

 

  有条路可以避免那样,但李民晧觉得他不会走。

 

  “……没关系吗?”

  陷入沉思的李民晧突然被打断思绪,不由脱口而出:“什么?”

  “我说,不去找姜组长,没关系吗?”金基仁的语气里带着犹疑,其实李民晧很少听到他这样说话,“就算他被带走了,也可能留下了一些痕迹、线索什么的……”

  “不用。今天的事报道出去,不管他在哪,都不是我们能救的了。”李民晧斩钉截铁道,“曺容仁不是还在我们这吗?把他守好,这才是我们唯一的筹码。”

  他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语气却低沉了下去:“主动抛出东郡三署当诱饵,提出要交易朴载赫和曺容仁让我们放松警惕;协议到期之前利用一场绑架激发矛盾,迫使大帅提前暴露……这些甚至都只是添头,只要姜赞镕、不,只要大帅的人在今天来到这里,爆炸就会发生,这才是钉死我们的最有用的那枚钢钉。”

 

  金基仁因为这番话脊背生寒。但一贯的冷静和敏锐让他很快发现,这段乍听之下尚有逻辑的猜测中其实有很多讲不通的疑点。比如如果只是为了激起姜赞镕的不信任就策划那种起绑架未免过于大动干戈,又比如为了摧毁大帅声誉居然要用数百人的姓名做陪葬,根据之前获取的信息,爆炸那一带甚至有神裔军潜伏——冷血地说,这几名神裔军的性命可能比那几百个平民还珍贵得多,这又是一笔下了太大血本的策划。

  就算他们视人命如草芥,但更简单有效的方法多得是……

  不。

  金基仁蓦地想起梅格事变的报道。虽然他未曾亲眼目睹,但仅有的几个向公民公布的影像资料里,卡达荷星在梅格一役展开的殊死报复毁灭了半个城市,光是驱散那遮天蔽日的有害气体就花了数月之久。

  和那起事件比起来,中心广场这起爆炸或许真的不算什么——在神裔军以及他们背后的大树看来。

 

  ——神祇是诅咒。

  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金基仁对疼痛浑然不觉。镇纸上的谶言说这是恶魔的力量,然而他突然意识到,那种对携带者本身的负面作用只是诅咒的一个片面罢了。围绕神祇进行的所有这些腥风血雨才是造成更多陪葬者的真正根源……它的名字叫做欲望。

  被这种不正常的强大力量放大、扭曲了的欲望。

 

  越野车突然急速漂移,金基仁猛地抓住车门把手才避免了一头撞上玻璃,眼角的余光瞥到是车侧飞速驶过了一辆救护车,李民晧是在给它让道。

  “已经借用到这里了啊……”

  已经借用到两个区以外的救护车了。爆炸的影响范围不只是直接受到冲击的区域,急速飙升的空气粉尘、没有预警的巨大声波和震动都会对附近民众造成不可预知的各方面危害。金基仁只希望梅格罗拉本地的急救还够用。

 

  “有时候我也很想知道,孙成彦到底怎么和李氏斗。”李民晧的声音很轻,比起叹息更像轻巧的嘲弄,“他们有压倒性的武力、无法解释的技术、三大议长中经验最丰富最狠辣的金正均作为襄助……甚至谙练民心,啊,应该说只要有那些东西,民心所向是应该的,英雄的光辉可以掩盖一切……甚至会让人沉溺于被光芒绑架的感觉。”

  金基仁听出他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发泄的情绪,因此也没有去搭话。他注意到车子已经驶进了越来越荒芜的区域,而笔直的车道让后视镜中遥遥缀在他们身后的跟踪者无所遁形。

  “坐稳了。”李民晧扫了眼后视镜,猛地加速,“在下车之前,可别吐出来……这车旧归旧,几十年前也是限量款呢。”

 

 

35.

  在见到李民晧和金基仁之前,孙雨铉简直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手足无措。

  带他们到秘密安全屋的飞行员是个沉默寡言的瘦子,把新的通讯器交给他并且告知除非李组长发消息不然谁来都不能开门之后,那人就离开了。孙雨铉看着这个藏匿于白碟陵某风景区地下的房间,不禁想,换人来都想不到姜赞镕会在瀑布下面建了个地下室吧?

  里面还摆了满满当当一柜子的食物和药品,竟然还都是当期的。不过孙雨铉也没心思佩服隐蔽地更新这些物品需要多高的警惕性,他只是突然开始焦虑,这不会意味着他们会在这里藏很久吧?

  那台新的通讯器显然是特殊处理过的,只能由外界单向发起通讯。何况在这种情况下孙雨铉也不想持有任何可能发出信号的东西。

  紧张的情绪稍稍一舒缓,孙雨铉的注意力便从逃生转移到了曺容仁的身上。

  在机舱里的时候,他一度以为曺容仁崩溃之后是昏了过去,但仔细观察才发现他只是半闭着眼睛,知觉其实完全清醒着。

  他只是单纯又怪异地、没有任何力气,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孙雨铉的反复确认下,努力地捏了捏他的手指。

  从那时到落地的两个小时里,曺容仁的脸色显而易见地灰败了下去。他的嘴唇完全失去血色,体温骤降,眼皮下泛出乌青。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眼神仍然清醒,在孙雨铉说话的时候会看着他,让他知道自己都在听。

  安全屋里有各种药品,但孙雨铉完全不敢乱用,他还是在曺容仁努力颤抖了半天才说出的耳语大小的“营养液”之后才战战兢兢地给他扎了吊针,要不是曺容仁因为过分虚弱而凸起的静脉,他估计还得扎不止一次才能成功。

 

 

  曺容仁盯着惨白惨白的天花板,在回忆。

  终于不是做梦,而是真正地、像剥皮抽骨一样真实地,把往昔的烙印寸寸割开,查看那下面每一条细微的纹路。

  他最先想到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在卡达荷星上,当他终于能正常活动时,坐在小山上眺望陌生的景色,总会反复鞭笞他的一个问题。

  一切的崩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想,其实比雨水要早。

  比雨水被掐死那天要早很多,比朴载赫击毙那个本该留活口的绑匪还要早,让曺容仁最先感觉到怪异的,其实是在梅格事变约一年前,一个非常、非常普通的夜晚。

  (移步凹3/看置顶)


38.

  李民晧抵达安全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和金基仁一路躲避跟踪,又是绕路又是换装的,花了不少时间,因此两人都有些疲惫。

  ——但他们一进门就被肿着眼睛的孙雨铉扑了个踉跄。他慌里慌张道:“快、你们快来看!这是怎么了?!”

 

  只是一夜,曺容仁就严重营养不良一样脸色煞白、眼下乌黑。他像条蜕皮的蛇一样趴在床上痛苦地扭曲着身体,脱了上衣的后背上那条红痕醒目的脊椎线处,皮肤被内部的什么东西顶撑得几乎透明,活像异物要破壳而出了一样。

  孙雨铉是在眯瞪的半夜里被曺容仁的痛呼吵醒的。他以为曺容仁输了营养液就能稳定下来,谁知道陡然生变,他被这种骇人的场景吓得六神无主,曺容仁居然还在痛苦的折磨里叫他不要慌。

  李民晧也被吓到了,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凑近了观察曺容仁反常凸起的那一条脊线。紧接着他发现,脊中薄如纸的皮肤下竟然隐藏着一抹苍金色。

  “……拿刀来!”

 

  李民晧深呼吸,刀背在曺容仁的脊椎上一比划。手背都被咬得露出骨面的曺容仁用力点了点头,李民晧这才狠下心,切下一道裂缝。

 

  宛如在魔盒上凿出了小小的口子,恶念便从其中争先恐后地涌出一样。从流着血的裂缝中,那抹苍金逐渐破皮肉而出,先是从脊中,紧接着裂缝蔓延到颈部和腰部,苍金色、弯曲的、修长的物体像被生育出一样,伴随着肌肉撑开又咬合的细密声,挤出了曺容仁的脊背。它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迅速化形,最终在曺容仁松力的深叹中,“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金戈铁马般的嗡鸣久久回荡着。

  孙雨铉瞪大了眼睛,就连金基仁也震惊得无法言语。

  ——那是一张弓。

 

  它的形状像两道上下对称的火焰,周身呈深浅不一的苍金色,弓弧外侧锋利得像刀刃,苍金逐渐染上熏黑,而弓弧内侧和纹饰的尖锐处则泛着张狂的猩红。在弓首处,金色蓦然璀璨于一点,宛如高昂着的骄傲的狼瞳。

  这是狼骸。孙雨铉不需思考就直觉认定,这一定是那把狼骸弓……

 

  怪不得曺容仁明明没有取出过鸦骨的伤痕,身上却没有任何磁场痕迹。原来是鸦骨和狼骸二者的磁场在他体内被完美中和了,负向的频段连一丝都没泄露出来。

 

  可是,可是曺容仁怎么能把Alpha的神祇放进自己的身体里的?神祇在糅合时就认定了基因,就算是结合过的AO,也无法骗过神祇的基因识别啊!

  “不巧,当时我身上……还真有他的一半基因。”

  曺容仁虚弱地喘着气,扯出一个微笑。

  这种虚弱到五脏六腑都扭曲的感觉和他初次流落卡达荷时非常相似,分别来自于非己神祇的强行融入和析出,要消耗巨量能量。

  他的脊背上,狼骸脱出的裂痕已经悉数愈合,只留下李民晧划的那一小道刀伤。

  当初带着躁动不安的狼骸逃走时,曺容仁被它的弓身割得满手血,四处奔流的狂躁磁场勾得鸦骨也恐惧瑟抖。狼骸不受控制地向鸦骨发出吸引和渴求,曺容仁脊背痛得几欲爆炸,自暴自弃地提弓,用它的外刃斩向自己的脊梁……

  那一瞬间疯狂吸引的正负磁场碰撞迸发出让曺容仁天旋地转的精神力,他只感觉那炽热坚硬的弓身要杀了他一样割开他的皮肉,随即他便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就躺在卡达荷NSHA驻地的帐篷里了。

 

 

  曺容仁挣扎地伸出手,李民晧心领神会地拾起狼骸,不禁愣了愣——那弓身比他想的重多了,还锋利得差点割破李民晧的手心——然后小心地交给了曺容仁

  “想说让他等等的……”曺容仁毫不畏惧地握着狼骸,怅然地叹了口气,“再等等,就能还给他了。”

  李民晧没有注意到,但和他相处了许久的孙雨铉和金基仁都能发现,他的神情已经是和之前大相径庭的样子了。

 

<TBC>

一看1w2就写了一夜进度,开车太愉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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